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語文課堂熱鬧就好嗎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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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黃艷 發(fā)稿人:劉晨 發(fā)布時間:2012-12-12 11:56:30 點擊數(shù):54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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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知從什么時候起,老師“講得好”這句評價有點“曖昧”了,它有可能是對一個老師教法陳舊的委婉批評,有可能暗示了一個教師對學生主體性的忽略。只要是標榜新理念的課堂,一定是不斷地強化學生的主體作用;評論一節(jié)課優(yōu)劣的標準,首要的、壓倒一切的標準就是看學生反映是否“活躍”。由于思維的活躍是隱性的不可見的,所以,熱熱鬧鬧的討論(合作探究)和七嘴八舌的發(fā)言成為活躍的標志。 在語文課學生“萬馬齊喑”、教師“一花獨放”的年代里,作為一種新的課堂狀態(tài),這種情況讓人覺得一掃沉悶生氣頓起,作為對傳統(tǒng)課堂結(jié)構(gòu)的矯枉過正,在一定的時期內(nèi)對這種現(xiàn)象給予大力支持是必要的,但是,已經(jīng)鬧哄了二十年的語文課堂是否該靜下來了? 觀摩過許多優(yōu)質(zhì)課、常態(tài)課,漸漸品味出了課堂上學生狂歡之后的意興闌珊、好容易亮起的思維火花一閃即逝后的意猶未盡。課堂上學生的所謂活躍只是一種表象,思維的層次不夠,缺乏難度,只見觀點閃爍不見思想深入;只見話語喧鬧,不見斐然成章。久而久之,學生們也會感到課堂上的七嘴八舌缺乏縱深,很難找到進步的快感,然后參與的熱情就會下降,語文課喧鬧一會子之后,就會回歸語文教師的寂寞與多數(shù)學生的冷漠。 所以,語文課對熱鬧的追逐是否應(yīng)該審慎一些理性一些? 如果,語文課應(yīng)該追求思維能力的提高,真正深入下去的思維是在安靜的狀態(tài)下進行的。羅丹的“思想者”蹲在那里山一樣靜穆,可他的肌肉卻塊塊綻起,充滿張力,可見思維雖一言不發(fā)卻絕不輕松。我們的語文課上語言的喧囂有時暴露的恰恰是思維的松弛與隨意,缺乏“沉下去”的力量。看起來很美的“討論”往往成為課堂上合法聊天的“沙龍”。所以高中語文課堂上必須尋找培養(yǎng)思維能力的路徑,熱鬧的發(fā)言充其量只是引子,是靜穆思考的前奏而絕不該是課堂的主體。語文課從沉悶走向熱鬧是語文教學的一個進步,如果能夠從熱鬧再走到充滿張力的靜穆,應(yīng)該是一個新的提升。 提升思維能力,首先要從幾個關(guān)鍵因素入手。 一是課堂的感染力。語文課堂強烈的抒情氣息、優(yōu)美的意境或者是發(fā)人深思的話題,激烈沖突的觀點碰撞都會成為開啟學生思維的閘門。思維并不只是思考,它牽動著感情也被感情牽動著,所以語文課永遠不應(yīng)該忘記語文課的基本氣質(zhì)。語文教師在營造課堂情境方面需要下大力氣。 還要注意課堂的節(jié)奏。老師提出有思維強度的話題之后,應(yīng)該給學生充分的思考時間,這個過程可能也就是課堂上比較緊張比較靜穆的時候。這個過程往往應(yīng)該在課堂上進行過交流、討論之后,是引導學生對其他同學的觀點進行加工整理深化的過程,也是通過加大個體思維強度來提升思維高度的過程。只有個體的思考,才能使個體得到最大程度的鍛煉。在課堂上完成交流合作探究之后,可以通過課后練筆來完成進一步的思考。比如,在學習《 課堂上學生思維成果的展示形式也直接關(guān)系到思維的質(zhì)量。 以上只是提高思維能力的一些外部條件,提高學生思維能力還要從思維本身入手。語文課上的思維能力,除了包括分析、綜合、抽象、概括等能力外,聯(lián)想、想象也是重要內(nèi)容。這就要求老師在與學生研讀文本的過程中,注意根據(jù)文本的特點來提出科學的思維訓練要求。盡管思維訓練整體性很強,很難分門別類,但是教師思維訓練的目的應(yīng)該盡可能明確。比如,學習《孔雀東南飛》,學生很容易被焦仲卿與劉蘭芝的愛情感動。我在課堂上安排了用小提琴協(xié)奏曲《梁祝》中的“樓臺會”作背景音樂,進行朗讀,許多同學讀到潸然淚下。感動之后,我提了一個問題,“劉焦愛情為什么動人”?這個問題問的是原因而不是結(jié)果,解答這個問題需要分析概括能力,思維上有一定難度,要求學生結(jié)合課文內(nèi)容寫出自己的看法。一定時間的思考之后,許多學生寫出了自己的認識。劉焦愛情堅貞不移,因為他們面對家長的逼迫,權(quán)勢的媒聘,美色的誘惑毫不動心,可以用死亡來捍衛(wèi)愛情;因為愛情如此美好,竟然不可以化解親人之間的隔閡,令人感嘆親情在人性面前的局限;美好的東西如此弱小,令人扼腕嘆息,這都構(gòu)成了感人的因素。通過這些思考,學生們對愛情、對親情、對封建家長制都產(chǎn)生了比較清晰的認識,獲得了一種思維的滿足感。 當然,語文課從感性、感情入手,注重體驗熏陶與濡染,這與重視思維并不矛盾。正如前文所言,是一種互為推動。也許在背景音樂中凝神諦聽,輕輕吟詠時,許多美好的體驗與感受就悄然發(fā)生,一切都安靜自然、無跡可求。這樣的時候,課堂上也并不熱鬧,而是融洽。一種作者與讀者的融洽,文本與對象的融洽。不也很好嗎?就像“公退之暇,披鶴氅,戴華陽巾,手執(zhí)《周易》一卷,焚香默坐,消遣世慮。江山之外,第見風帆沙鳥、煙云竹樹而已”這樣的句子,就像“雜植蘭桂竹木于庭,舊時欄楯,亦遂增勝。借書滿架,偃仰嘯歌,冥然兀坐,萬籟有聲;而庭階寂寂,小鳥時來啄食,人至不去。三五之夜,明月半墻,桂影斑駁,風移影動,珊珊可愛”這樣的文字,什么樣的熱鬧可以道得呢?個中真意,只有一片虛靜沖淡的情懷可以慢慢靠近。體驗這種文章的過程不是學生精神氣質(zhì)、生活情調(diào)養(yǎng)成的過程嗎? 梭羅在瓦爾登湖寂寞的隱居生活,催生了影響美國百年的《瓦爾登湖》,他是在寧靜中完成了與自然與心靈的深刻對話;魯迅寂寞抄碑十年后一聲吶喊橫空出世,發(fā)出了對中國幾千年傳統(tǒng)文化驚世駭俗的強烈質(zhì)疑;愛迪生、愛因斯坦、陳景潤等等,多少發(fā)明家、數(shù)學家、科學家,他們的工作室想必也不該喧嘩熱鬧,而應(yīng)是安靜的。 以此表達我對安靜的某種偏好和對喧鬧的懷疑。思想和情感的成長應(yīng)該是充滿濃厚個人氣息的。語文課始終是學生精神成長的一方重要天地,盡管不是唯一的。通過課堂上的持久訓練,至少應(yīng)該讓學生體驗到個體思考、獨立思考的力量與魅力,從而愛思考,崇尚思想,用冷靜的思考面對喧鬧,而不是不由分說地迷失在大眾的、集體的無意識之中。因為,人群本來就夠熱鬧夠龐大了。
(2009年教學隨筆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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